深圳的冬天冷得刺骨，几位影视圈的老演员围在火锅边，张嘉译慢了一步，脱了外套笑着跟大伙儿打招呼，坐下时正好是林威留的那个位子，桌子正中间热气往上冒，矿泉水瓶在灯下亮晶晶的，没见着一个酒杯，聚会是午马的老婆马艳张罗的，她发了条朋友圈，底下写着“掼蛋娱乐”，看的人心里都犯嘀咕，这群老戏骨到底在搞什么名堂。
马艳和午马的缘分从1995年深圳片场开始，她刚二十出头，他已经是香港圈里有名的导演，两人差了二十三岁，这事圈里不少人知道，直到2014年他病逝，如今再看那条朋友圈，合照里马艳还是那样稳重，旁边翁虹的裙子轻轻晃着，林威侧脸的几根白发，在蒸汽里若隐若现。
火锅咕嘟响着，牌桌上笑声没停过，张嘉译那张脸还留着《蜗居》里宋思明的劲儿，眼角的纹深了些，林威叼着烟，手一挥管着牌局，他演过周星驰好几部片子，现在《孤注一掷》里那场戏也叫人记住了，翁虹五十多了，头发盘得整整齐齐，夹菜时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晃了一下。
这场聚会的特别之处，是餐桌外那些没人说破的旧事，午马演的燕赤霞，影迷到现在还念叨，围在他遗孀身边的，几乎都跟他搭过戏，张嘉译来晚了，抬眼看见墙上那幅水墨，正是午马生前最爱挂的书房模样，牌局打到一半，有人掏出手机，翻出一张发黄的老照片，背景里能看清午马站在人群中间，笑得挺自然。
当最后一盘茼蒿被捞起，马艳站起来收碗筷，她没说心里头想什么，就像当年也没讲清楚为啥选了深圳开始新日子，玻璃窗里映着大伙碰杯的影子，矿泉水瓶叮当响，那声音里头，比掼蛋的事儿更让人琢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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